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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算大學畢業到現在也差不多要一年了。

  改變一個人的生活內容其實不消多少時間,至少對一個剛脫離學生身分、初步入社會或入伍從軍的年輕人來說,一年已經很足夠了:我的換帖弟兄初畢業時仍想嘗試再準備一年研究所,幾個月後迫於現實經濟問題只得投入社會工作;P也曾想過要準備研究所(她畢業前尚未有這打算),而後不知如何考量(她說她並沒有來自家裡的經濟壓力迫使她得快快進入職場)開始陸陸續續地投了許多的履歷應徵工作,最後在一間相當舊老衰頹、猶懸在半空中硬撐似的書店,以一個廉價工讀生的身分(一個月收入恐怕才一萬上下)安了下來;H說她在當米蟲,約莫半年後我又問她,她仍說還在當米蟲;ㄉ和ㄌ同處於邊玩邊找工作的狀態,雖分散兩地但網路提供了他們一起遊戲的空間,兩人同樣是既想離開家卻又因家庭包袱而心力交瘁、不積極找工作的,同病相憐;另外幾個找到工作的女同學則形同消失那般、忙得不可開交,連MSN幾乎都沒空上來;而大多數男同學則無有特例,差不多都入伍當兵了;而延畢同學當中落魄淒慘的R誇張地在延畢狀態下竟也被眾老師群惡狠狠地猛揮大刀,二一退學,恐怕還等不到重考機會就得準備服兵役;至於同我一樣繼續升學的少數幾位,則是與我大相逕庭地、每個星期都有做不完的報告(我則是每天醉生夢死地連世紀打暗黑、偶爾才點點書稍微有研究生模樣)。

  無論如何,對大多數的人來說,這一年的時間裡幾乎是人生當中一次生活內容的巨大改變——由單純的學生生活(而且是幾乎已替你安排妥當的、毋需困擾明天無事可做)突然間失去這個身分的保護、必須進入另一種顛覆以往生活內容的內容。

  生活圈子改變了,遇見,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仍有些交情甚篤的朋友仍保持連絡,並且不止一次地碰面、聚餐。就好像是大學時期那樣,偶爾約了幾個人去哪裡吃飯,那樣容易地又遇見了。甚至是高中時期重要的朋友,曉得自己記性差,遂一再地叮嚀我若是回台中時定要打個電話說一聲,鄭重一點則共進晚餐、隨便一點則約在路口隨意找處歇腳聊天......

  而那些,交情還沒好到天天溺在一起,但其實也還不錯,要約出來也是個不錯的提議的,那些朋友們呢?

  上次同Hu吃飯的時候,他告訴我有一次他和R在士林捷運站附近突然聽到有人在喊他們,他們四下張望卻找不到熟悉的面孔,於是繼續往前走。走了約莫七八十公尺的距離,R才默默地輕聲說:「那個好像是H噢......」

  台北不過才那麼點大的地方,士林也不過才那麼點大的地方,但有些人會像是消失了那樣,你這一輩子將不再有機會碰見。即使我們同樣活在一個才那麼點大的地方,即使我們各自帶著半徑在這個才那麼點大的地方繞來轉去,但仍像是充滿默契般地,將要碰上之時又各自分開那樣,無有交集。

  有些時候,有些人,其實碰上了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好(我又特別是個拙於言辭的人)。但許多時候我會覺得,只需要一個遇見,那樣就足夠了。

  也許只是緣份盡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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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