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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十點左右交出了昨晚熬夜趕到天色都要發白才弄好的敦煌學報告。巨大的疲憊獲得釋放我反而不想立刻回到床上補眠——似乎我不在某些時間內也很難睡著⋯⋯哦,有些課堂例外。吃過中飯後拿著跟老師借來的《西遊記》準備要還,但老師似乎下了課就直接回家了(因為我事前沒有跟老師約)。我在大典五樓辦公室前空等十餘分鐘,遇到學弟ㄍ。他說B和J他們在排練晚上的表演,他剛下課想找他們看看。

  我也許實在太累了,直到回到宿舍時才幽幽地想起:啊,今天他們謝師宴⋯⋯

  那些巨大的焦慮還有哀傷等等情緒,去年的六月三日,到了今天已經非常稀薄甚至無有印象。我知道自己那天焦慮地吃不下東西,但我已無從回想那個情緒了。晚上迫不及待抓了個人問他們謝師宴情況如何,據說氣氛相當歡樂。似乎,去年我們那些憂傷,在他們身上成了隱性的基因。

  那天晚上我們這一車住在山上的同學六人,回程行經陽明國小的時候臨時起意決定跑去擎天岡摸黑,似乎我們都想要將那個晚上無限地延長,無有終點。那個幾乎無有任何光照的高山頂,濃郁的黑暗當中我們憑藉彼此熟悉的聲音牽連彼此。我們看不到彼此當下的表情,那些在我們後來將數位相機裡的照片抓出來看後,總會發現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滑稽表情。這樣很好,我們在無有防備之時仍然知道要保持幽默感。

  照片當中的我們,一年過去了,我們各自在做些什麼?

  準備畢業。正在當死菸酒生。某國際集團電話催理科客服人員。剛找到工作沒多久。結束教師實習如今準備考研究所。在某設計公司擔任企劃工作。

  人在某些氛圍之下,心思會變得無比細膩。我還記得那天謝師宴結束後,大家從餐廳門口分車回家,到了家以後會互相撥電話報平安。那些細小輕微的互動帶著巨大的感動,於彼此心中悄然化開,烙印在心底。我們都知道——像是心中有一份共同的信念——許多年以後,我們各自走向只屬於自己的歸屬,那個時候我們將會非常疏離了,但我們都會知道眼前的彼此即便無法體悟那時各自的哀傷,也仍會相當安心地靠在對方的肩膀上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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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